总工就是总工程师的简称,副总工当然就是副总工程师的简称了。正当社会上流传着一个取笑总工的段子的时候,李永东被提拔成了设计院的副总工。这个段子或者说顺口溜通过手机短信息迅速流传。李永东自己就收到了这个段子的短信息,并且还转发给好几个熟人。这个段子是这样说的:“男人的四大不幸:炒股炒成了股东,炒房炒成了房东,泡妞泡成了老公,当官当成了总工。”意思是炒股票被套牢了股票卖不掉只好成了股东了,炒房子也是房子卖不出去结果成房东了,去泡小姐结果被小姐缠住了甩不掉只好成老公了,而当官当成了总工,是说好不容易当了官,却当了一个有职无权而且还一身责任要干一大堆实事的总工程师,这个官也算白当了。
总工、副总工也是有级别的。但不同单位的总工、副总工虽然都一样地叫总工程师或副总工程师,但级别可能相差很大。比如水利部的总工程师是副部级,而一个县里的水电局的总工程师是副科级或者是股级,但都叫总工程师。李永东曾开玩笑的说过,在我们这么一个如此注重官位的国家里,不知组织部门是怎么搞的,连个官名都没有理顺!比如部长,从国务院的各个部的真正的部长到县里的部门比如宣传部也叫“部长”,“主任”则从国家发改委的主任到村委会的主任或者单位办公室的主任都叫“主任”。李永东所在的设计院的直接上级,也就是某某河水利委员会,一把手叫主任,办公室的头叫主任,下面的二级单位的办公室的头还叫主任,设计院的职能部门的头也叫主任,如人力资源部主任等等;设计院的生产部门叫做公司或处,公司下面又设部,部的头又叫主任,而处的下面设室,室的头也叫主任。大主任是主任,小主任也是主任。有人作过统计,说李永东所在的水利委员会里大大小小的主任有八百多个。还有院长、总经理、市长、政委等等,官名一样,但官有大有小,级别可能差很远。
李永东说,部队里面发号施令的官名称就分得很清楚,司令、军长、师长、团长……连长、排长、班长,一级是一级,多清楚,一点都不会混淆,官大一级压死人。李永东觉得组织部门首先是要给官正式定个唯一对应于其级别的官名,比如正部级的官叫部长,副部级的官叫副部长,下面就不能再叫部长了,而要另起官名。中国字这么多,只要用心去想,不愁起不出好官名来,实在不行,叫一长、二长、三长、四长……也行呀,也不会造成混淆呀!当然,李永东也是过过嘴瘾而已,而且说这些话的场合也没有几个人,不象大领导作报告发指示,再平常的东西往往都是英明的决策或指示。他的这些想法也没有向组织部门反映过,也没有想到去反映,他也不是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可以提议案或提案。再说,即使真的去反映了,估计人家要把他当作精神病,起码是会认为他脑袋进水了。但假如是国家的某个领导人提出来的,大家肯定会觉得是一个英明的指示,具有伟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因为古人就说过,名不正言不顺嘛,大官小官都叫一个名称,多有不妥嘛。
实际上,由于官名的叫法问题,也发生过一些笑话。李永东所在的设计院是正厅级单位,院长是正厅级或叫正局级,书记自然也是正厅级,书记兼副院长自然是取高的级别也就是正厅级,副院长是副厅级。设计院下面有十几个勘察院,勘察院的一把手也叫院长,但级别是正处级或副处级。有一次,设计院的一位书记兼副院长到一个省里的水利厅去,李永东和下面勘察院的一位院长,还有好几个人一起陪着去。去之前,给水利厅是发了传真的,书记兼院长在名单的最前面,其他的人按职务和级别高低顺序排列。到了以后,水利厅自然是没有搞混,但晚上是水利厅下面的一个公司请客,大家坐着不同的车到了宴会的饭店,可能是由于介绍或者说请客的人没有太在意的缘故,本来书记兼副院长是主客,结果接待的人把下面勘察院的院长当成了主客,因为他是“院长”,而书记是“副院长”。接待的人围着院长转,搞得那位院长发窘,赶快指着书记兼副院长说,“那是我的领导”。接待的人才回味过来。
李永东的副总工程师是正处级,发下的红头任命文件中,在副总工程师后面都带了个括号,括号里面是“正处级”。李永东来自农村,在他出生的三千多人的村子里,除了上百年前的祖辈出过一个五品御前带刀侍卫外,其他还没有出过更高级别的官。解放后,出过的最大的也就是副科级,还是一位搞地质的工程师,后来到地方当了副乡长。李永东是正处级,相当于县委书记或者县长的级别,是解放以来村里出的最高的级别了。为此,李永东曾经还有些自豪,不知道自己的祖坟冒了什么青烟,让他有了这么一个级别。李永东的父母以及外公外婆、舅舅姑姑、伯父和堂兄堂弟、表兄表弟,反正所有的亲戚,没有一个是当官的,都是平头老百姓,没有一个有级别,连股级都不曾有。